偷窥爸爸的工作:奋斗是唱出来的
还未踏入厂内,远远就听到雄厚而激昂的歌喉,伴随着钳子、起子、铁丝螺丝摩擦与撞击的独具风格的伴奏,声音抑扬顿挫,有时调儿上不去,撕破了喉咙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但我却丝毫没有笑意,反而胸膛中扬起一汪江河,汹涌澎湃。
我悄悄地推开门,探出头去打量着四周,虽然是炎热的夏天,但他们都穿着工作服,鲜艳的橙色显得格外精神,他们分工明确,橙色衣服上也残留着属于他们的本色……虽手上忙着但嘴里也不停息,一曲高过一曲乐此不疲。
黝黑的脸上布满着认真与仔细,随眼望去一位带着工作帽可皮肤却白皙的人显得格外耀眼,我眯着眼看着他,个儿虽高却很瘦,眼睛一大一小,工作时鼻孔撑得老大,下颚微微偏高,嘴巴一上一下,念着词儿,犹如猩猩嚼着香蕉一般,他的声音有些尖锐,如同手指在玻璃上划过的声音,可他却忘乎所已。
我按捺住笑凑近去看,他将脚踏板安装在倒着车的两旁凹进去的地方,慢慢放进去,再用扳手拧紧,顺手将扳手一丢,捏着脚踏板一脚旋转,踏板带着链圈转动,发出嗞呼的声音,他才满意。然后走到另一边将右踏板安装好,一旋一拧一查,将扳手和电动车搬下来放入一旁,由下一个工人进行,整个动作非常连贯,娴熟,不由得心里一惊,果然人不可貌相。
爸爸的工厂后来由于行业竞争大,很多企业挖空心思抢走了不少工人,老板不得不招聘一些新的员工,工厂虽然越建越大,但却没有了当初的热情与激情,即使工厂放着歌曲,却没那时夏日的旋律,不禁有些失望。 我趴在窗口,想在这陌生的环境中寻找熟悉的感觉,深呼一口气,竟隐隐约约听见有些紧张而激昂的歌声,我立马将门打开冲下二楼,是一位皮肤麦黄的叔叔在领唱,他胸前挂着工作牌,上面写了三个大字“毛主管”,他竟然成一个普通员工升成了主管,心里不由得感慨。
这几年的磨练,尖锐的声音变得有些淳厚,他一边大声唱着歌,一边将螺丝钉送到了另一个工人的身旁,周围人都被他感染放声歌唱,锤子起子与铁钉螺丝的摩擦撞击声作为伴奏,仿佛回到了那时有着独特情味的夏天,也许对他来说,享受工作就是一种幸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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